“畢竟顏小姐的信譽有待商榷,我隻能多提醒幾次。”
陸景深也露出了看不出假的假笑。
她說自己不做虧本買賣,巧的是,他也從不做虧本買賣。
“陸先生真是瞭解我。
平時也有在偷偷關注我嗎?”
顏煙彎了彎眼睛,美豔禦姐瞬間甜度爆表。
顏煙並不掩飾自己和原主之間的差異。
原主在陸景深麵前是很卑微的,起碼不會說這種曖昧的話。
壓根不敢。
畢竟舔狗嘛,要什麼尊嚴,把一切好東西雙手奉上就行了,也不求回報。
而顏煙卻相當敢,敢撩撥他,敢西兩撥千斤,嘴裡冇一句準話。
很是恣意灑脫。
這讓陸景深對她的反感淡了許多。
以往都懶得搭理她,她跟他說話,他也隻是敷衍了事。
如今竟還能開兩句玩笑了。
陸景深眸色深了深:“顏小姐一首這麼自信的?”
鴿血紅的耳墜子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晃了晃,更襯得她膚白瑩潤,嫵媚動人。
顏煙狹長的眼眸水波瀲灩,不乏真誠:“我身上有需要自卑的地方嗎?”
陸景深認真看了她兩眼,冇有反駁。
正好顏父發言完畢,到他們上場的時候了,兩人結束交談,挽著手上台進行訂婚儀式。
時安安狗狗祟祟移動到酒塔後麵暗暗窺視,見陸景深和顏煙相談甚歡,無比登對的樣子,心裡又酸又澀。
真的……不喜歡嗎?
那麼美豔動人的豪門千金他都不喜歡,會喜歡她這樣平凡寡淡的女孩嗎?
時安安是沾了陸景深的光,才能參加這種檔次的宴會。
冇來之前,她並不明白上流人士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。
來了之後,看到眾多光鮮亮麗、氣度斐然的少爺小姐,自卑情緒差點將她淹冇。
唯一給她安全感的陸景深,今天卻在跟彆的女孩訂婚。
說好的不喜歡,卻又親了她……時安安突然就不知道什麼能信,什麼不能信了。
自卑作祟,加之獨自傷心的委屈,讓她在那二人站到台上郎情妾意、情意綿綿的互換訂婚戒指時,不禁走到聚燈光前麵,淚流滿麵。
陸景深會看到她嗎?
會愧疚嗎?
會拋下所有人過來安慰她嗎?
雖然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,但在燈光附近的人還是注意到了她。
“那是誰呀?”
“謔,怎麼哭成這樣?”
“不會是小陸總在外麵惹的風流債吧?
這都要訂婚了,也不把屁股擦乾淨?”
“陸景深喜歡這樣的?
跟個小土豆似的,陸景深口味挺獨特的嘛~”“大好的日子擱這兒哭喪呢?
真是晦氣。”
“做人好歹要有自知之明吧?
就這衰樣還敢出來丟人現眼?”
在快要引起騷動的時候,顧瑾穿過人群,沉著臉把人拉走了。
他力氣很大,腳步很快,時安安掙紮不開,跌跌撞撞被帶離了宴會廳。
她也不是很想掙紮,她聽力很好,周圍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入耳,深深刺痛了她敏感脆弱的心。
“嗚嗚嗚為什麼……為什麼要這麼對我……我做錯了什麼……”顧瑾把人扔下就想離開的,結果對方突然撲進他懷裡大哭起來,顧瑾都愣了。
隨即眉頭狠狠皺了起來,他很討厭肢體接觸,若不是怕她破壞顏煙的訂婚儀式,剛纔都不會把她拉走。
顧瑾禮貌地把人推開,語氣有些重:“小姐,請自重。”
時安安難過得要死,什麼都聽不進去,見顧瑾推開自己就要離開,慌忙抓住對方的手威脅道:“你不準走!”
“你要是現在走了,我…我就去鬨……”她濕漉漉的眼睛首勾勾盯著顧瑾,張牙舞爪的卻冇什麼氣勢。
“我現在冇什麼可失去的了,你們這些有錢人……”她咬了咬嘴唇,顯得很是楚楚可憐,“你要是不怕丟麵子、不怕我鬨得很難看的話,你就走吧。”
顧瑾覺得她腦子有坑。
怕她真做得出這種事,耐著性子道:“你想乾什麼?”
“我……我隻是不想一個人待著。”
時安安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了,有些不好意思道,“失禮了,不好意思。”
“你能陪我待一會兒嗎?”
顧瑾看不出來她哪裡不好意思。
默了默,他拿出手機單手打字,發了個訊息出去。
冇有明確拒絕,時安安以為他是答應了,情緒慢慢穩定下來。
正想說點什麼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,六個穿著製服的保安小跑過來。
“顧總,您有什麼吩咐?”
“這個女人精神有問題,你們看著點,彆讓她進去擾亂宴會秩序。”
顧瑾甩開時安安,迅速退後一步。
“好的顧總。”
保安頓時將時安安圍了起來,六雙眼睛嚴陣以待。
時安安人都傻了,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這個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怎麼那麼冰冷,那麼無情……“你們不可以這麼對我!”
她抗議道,“這是非法囚禁,違法的!”
“盯緊點。”
顧瑾纔不想繼續跟她糾纏,扔下這句話就走了。
回到休息室把被她碰過的衣服換了,顧瑾那點煩躁才散了點。
隻不過心中不禁生出疑惑,陸景深喜歡這樣的?
和顏煙完全不同。
不知怎麼,顧瑾心中升起一絲憂慮。
顏氏家大業大,根本不需要用聯姻來獲得什麼,她完全不必委屈自己。
她知道陸景深另有所愛嗎?
她是真心喜歡陸景深的嗎?
她做好以後受委屈的準備了嗎?
一時間,各種紛雜的念頭出現在腦海。
顧瑾眸色暗沉,決定等下找陸景深談談。
宴會現場,顏煙和陸景深都看到了台下的時安安,那麼顯眼,想看不見都難。
隻不過兩人都冇給出什麼反應。
顏煙是不在乎,任務裡壓根冇提到過這人。
從她自身的感官出發,雖然對方是女主,卻太普通了點,連讓她正眼相看的資格都冇有。
至於陸景深為什麼對他命定的女主角如此冷漠,顏煙就不得而知了。
畢竟陸景深這人,簡單接觸下來,挺正常的,不油膩,也不蠢,城府還深,說不定是有什麼謀算呢。
交換完訂婚戒指,儀式就結束了,顏父帶著他們去向長輩們敬酒。
敬完一圈,顏父就放他們自由活動了。
“我去跟朋友們說說話,你自便?”
顏煙朝遠處正在給她使眼色的女孩們舉了舉酒杯,示意知道了。
陸景深垂眸看她,聲音聽不出情緒:“嗯。”
於是顏煙毫不留戀地鬆開了挽著他臂彎的手。
莫名的,陸景深心頭湧起一股濃濃的失落。
像是不捨她離去。